文豪野犬梦游书一(序曲①)

#是阿银最新长篇

#我不知道我写的什么。我随便写的。

#私设如山,ooc是我的。不喜勿喷。

#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
#我想写这长篇想很久了

#无糖。注意避雷。

正文走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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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 

         

  中原中也失眠了。抓着被角在床上翻了个身,外面月光想来很亮,窗帘上都印了重重叠叠花枝的倒影,织成一张疏密不匀的大网,捕梦网一般。钟敲过三点又安静下来,他盯着灰蒙蒙棱角分明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,终于决定到走廊上坐坐,看看这亮得像灯光一样的月亮。 

        

  推开门一刻中也瑟缩了一下,月亮悬在墨黑天空中最高的树梢儿上方,是满月,像一汪眼泪,走廊上摆了茶桌还放上了点心,瘦弱身躯的黑发少年披了件大毛斗篷,端着只酒杯暖手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太宰治听见了声音,却不看他,在看袅袅白雾之后的月亮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2. 

      

  中也刚进港黑的时候曾经问过森鸥外,为什么太宰治这么想要我进港黑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森鸥外想了想,反应过来之后看了他一眼:“问太宰君,他不说我又上哪儿知道?不过中也君能加入港黑我也是很惊讶呢。” 

      

  不知道是哪家养的鸟儿从空中掠过,天空是透明的蓝色,尾崎红叶把手笼进袖口,在和服铺开的下摆上坐下,森鸥外放下茶杯习惯性地,在四面冰消雪化的苍凉里,那只鸟被金色夜叉的刀精确地钉在屋檐上,逐渐冰冷的尸体滑下来,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的水洼里。 

      

  中也忽然就不敢吭声了,看着楼下一群人围着那只死鸟咋咋呼呼地讨论,红叶姐摸摸他那一头橙色头发,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“呸”来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那年尾崎红叶19岁,但她看起来比自己的实际年龄来得大些,可能是面上淡然又温和的神色,又或者是她杀过的人的岁月也一并刻进了她的时间轴,让她看起来不年轻。 

      

  一旁的森鸥外喝了口茶,听着中也对自己搭档的太宰治一顿吐槽,红叶姐只是笑,等槽点差不多吐完之后递了块慕斯过去塞上中也的嘴,再抬头的时候又是一副温婉模样,眼神越过房檐,看天上徘徊的云彩。 

     

  3. 

    

  中也后来也一直没敢问。 

      

  第二天中原中也就接了个暗杀任务跑去了国外,走的时候全副武装简直像个漆黑杀神,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宰治也少有地出来冒了个泡,嘲讽他从未见过如此黑漆漆的小矮人,太宰治整理了任务报告准备交给森鸥外,临走时扒着门框,对出去的中也露出个“好自为之”的笑。 

      

  他直到这一天行将结束的时候才明白这笑的用意,那时候他正躺在地上死鱼眼看天空,天空是烟灰色,说遥远却偏有种低垂的压迫感,尾崎红叶也在他视野里,盘起红发一身温和的粉红和服,如往常般打着伞站在他面前,一副痛心疾首样子看自家小辈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“中也,其实你没必要的。”红叶姐叹了一口气,一脸心情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,却没有继续说下去,只朝路过的下属招招手,让他把人领走。 

      

  中原中也没反驳,直到最后把自己丢到房间里的床上,他不甘心地揉眼,打开自己珍藏的酒瓶就喝。 

     

  ……至于发现酒窖被撬酒也被糟蹋了的中也把太宰治挂在房梁上,那就是后话了。 

      

  4.

       

  织田作不是个好港黑,虽然太宰也不大标准,被科普了一脸的中原中也想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前者据说早些年当过杀手也好生风光过一阵,不知后来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老年人一般沉静又安详的模样,中也在脑中勾画出织田作平时的形象,在完成一系列任务的夜晚他会在Lupin里落座,把自己细心地裹在昏黄灯光里,安安静静听太宰治手舞足蹈的说完一大段话,十指交叉笼着些暖和的东西,比如一只盛满酒的酒杯,在带着淡薄烟气的空气里扭头看着太宰,然后露出微笑,点点头。 

      

  后者呢,完全是个突变体,从幼时就在森鸥外的手下学习,这点叫他们那些老人们心情复杂了好久,不为什么。森鸥外杀害前港黑首领出了名,是追随前首领还是追随森鸥外这种大事,要不是中间夹着抵御外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儿,迟早要出一个。太宰治大概就是在这处境下产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,叫大家都觉得他怪。

        

  他甚至不像个常规的港口黑手党,天天嚷嚷着要吃各种药去寻死。当然这并非针对他的意思,去做任务的时候他比谁都快地进入状态,保持着笑容沉静指挥;但是过后他便顷刻回复与外表相称的安静与冷漠,像春风化雨或者云烟落纸,仿若这世间所有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。 

      

  5.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

  临近夏天时这港黑里又来了些倒霉蛋,说是太宰从贫民窟里捡出来的,一块跟着他们住在这里,培养培养感情基础。后来日子多了也渐渐相熟,银和芥川算有那么点血缘关系,相貌也有那么一两分相似,但芥川比银出息,已经混到了小队长一把手的位置。 

     

  太宰说他就不过能给递个文件,算什么能耐。 

      

  当然是玩笑,都在笑,芥川带着一张包子脸依然冷漠:太宰先生说的是。在下完全接受批评。 

      

  这是他经历过最危险的局面之一,太宰这么认为,不过没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,红叶姐正巧在不远处晒太阳,眼疾手快把后面追杀的银拦了下来,却没能救得下来那瓶红酒,中也一脚踩上去,脚底不稳还摔了一跤。 

     

  6.

      

  太宰治大咧咧的在茶桌旁边坐下,拿起桌子上的抹茶吐司就开始大快朵颐,压根不管明早没了早饭的中也会不会炸毛。森鸥外也不管,就只顾喝他的茶,看他的文件。 

      

  挺自得其乐,但迟早有人从中取乐。 

      

  他吃掉桌上所有的点心,天竟然还没有亮起来的征兆,森鸥外也仍然坐在那团毛绒绒的影子里喝茶。于是他想了想,说了句: 

      

  “首领,你真该去找中也想点儿办法,干部什么的,我可没法儿当。” 

      

  如果是中原中也,这话就该说得委婉多了,但不得要领谁知道那个情商为负的家伙能不能给表达自己意思,他这么一想,就把自己逗乐了。 

      

  织田作前几年得了一种怪病,像掉进了吞噬一切的无底洞,整个人一点点憔悴下去,先是无法支持大范围的跑腿和打杂任务,后来连枪或刀也渐渐用得少了,干脆从后居上退下来接起了看管任务。关于那些黑科技他多多少少的也研究过一些,只是没办法没效果,一瓶不知几年前搞到的药断断续续地吃,但还就不肯去找森鸥外,哪怕只是去调用先代的资料。 

      

  太宰治开玩笑说他这要是遗传病,没药方子他和安吾都得遭殃,织田作看了看他,很轻地叹了口气,说了句可能。 

     

  谁也不知道二三十年之后,太宰治从敌对的恶势力组织包围中逃回家中,眼前一黑晕过去之前也想起了这一遭,苦笑,这算不算拿自己找乐子? 

    

  7.

      

  后来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被太宰治咋摧残过,开了窍,芥川整天带着黑蜥蜴和手下出任务,太宰治就开始教他使用异能,攻击性的罗生门怎么用能封住对方的逃跑路线,凭借自己异能如何隐藏踪迹如何全速开溜,怎么偷袭怎么一击必杀,等等种种。芥川学了很长时间之后越来越懵,某天上上下下打量了坐在走廊上晒太阳的太宰治好几遍,终于开口:“听说我的异能还能撕割空间,为什么太宰先生不教我呢?” 

       

  “教你,你就会么?” 

       

  他说的是什么太宰治一清二楚,昨天织田作之助终于可以如往常般行动自如,在训练场上折腾了快半天,就连安吾这种社畜都被突然兴奋的他拖出去围观,想来芥川也是看到了吧。太宰治想了想,破天荒地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他刚找到一瓶可用的药。 

     

  也是很多年以后,中原中也坐在坂口安吾的办公室里,看完了厚厚一叠关于各种疑难杂症病的书之后才突然想起,他们的心态太好,天生我材必有用,都还在打趣;得饶人处且饶人,倒是真没人愿意开口。 

      

  他们港口黑手党就这么个德行,沉默又偏执,却又爱取个乐子。 

      

  8.

      

  织田作在港口黑手党里是资质平庸的,出于一般人,却还赶不上自己的同事们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但是每一个曾和他相处过的港黑人员,却都像太宰治一样懂得了他的那些不标准却可贵的特质。他们缄口不提。 

      

  太宰沉默,织田作温和,都跟每个人关系很好,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很多人难以想到却也并不吃惊,数这俩人关系最好。 

       

  森鸥外笑:“这有什么奇怪,我们港黑的可都很和谐着呢,对吧?” 

      

  太宰治撇撇嘴没说话,只是安分的坐着。 

      

  9.

       

  后来织田作的身体状况日渐变差,都看在眼里,不说,不想说。 

      

 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已经接手了他的大部分事情,包括只开了个头的研究课题,但还没察觉出什么叫做担当,都还是少年年纪,也都不是什么难得可怕的事儿,便也不在意。 

      

  不想说,不在意,不过问,这日子有点儿意思。 

      

  后来太宰治不知从哪儿搞到一瓶药,药片偏生是亮眼的樱色,像院子里纷纷扬扬的落樱,更像很多年前黑市里流传着剧毒的那瓶儿毒药。他们坐看织田作把这不知道尘封过多少年的东西往嘴里送,然后一脸“喵喵喵喵喵?”地对着空酒杯懵逼,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最终还是决定不把森鸥外来过的事情说出来。 

      

  药倒还真的有效,中也后来不知道听谁说了太宰治搞的那些事儿,跑去太宰面前质问他,森鸥外坐一边儿八风不动看戏,观战的也安了点儿心。 

     

  红叶:“听说这药是首领配的,给太宰治的,后来不知道怎么到了织田作手上。这样也好。” 

     

  织田作:“什——么?” 

      

  太宰治决定保持沉默。 

     

  10. 

     

  所有人都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多年的恩怨有个底儿,于是后面这么串对话出现的时候中也倒没多惊讶。 

      

  “中也,过来。” 

      

  “干啥?” 

      

  “把这颗糖吃了。” 

    

  “你逗我呢太宰,这是织田作吃的药吧?” 

     

  “管它什么玩意儿,你吃了就得了。” 

    

  不过显然太宰治也只是搞事,自己都没指望有什么效果,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,拍拍手站起来,继续维持他织田作兄弟的人设去了。 

   

  中也忽然就觉得无表情包以对,他想搞点儿事情。 

   

  11. 

   

  

  最后是吓了一跳的下属慌里慌张来报(告)信(状),尾崎红叶和森鸥外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。一个要记录反应作为实验的第一手资料,另外一个只是想看看会怎么样,于是达成共识晚上轮班守着他,说要是毒发身亡,正好连夜抬森鸥外那给解剖了,看看这药到底有什么影响。 

      

  他搞得倒不好意思,天没亮就吓醒,后半夜守他的是太宰治,正端端正正跪坐在门边,看凌晨天边泛白。 

      

  中原中也眯着两个睡眠不足的熊猫眼看门边的太宰治,整个世界似乎还没醒来,草木山川都笼罩在一层淡灰色的薄雾之中,而这一切又都在陪衬少年的身影,在黯淡晨光中那样的清晰真切。他明明那么单薄,看起来却有些厚重。 

     

  太宰治就这么一个背影,却好像江上云烟般轻飘,又如同落日余晖般沉重。 

      

  中原中也忽然就懂了太宰治整夜整夜的喝酒看月亮的时候,那沉默是在想什么。 

  

  什么也没想,没法想,不想想。 

     

  12.

     

  织田作之助在三十岁那年死去了。 

     

  送葬回来的时候,中原中也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,树梢上的满月亮得出奇,像一只含了泪水的眼睛。 

    

  那年森鸥外也终于有时间坐在落地玻璃前品茶,在屋檐外白茫茫的雨帘里,他很难得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: 

     

  “中也君来的那年冷,外面的紫藤花冻死了不少。” 

     

  中原中也听了这话却惊讶了,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个秋天见到织田作和太宰治的,因为他们便是像一个虚幻而短暂的秋日一样,天光灰白,窗格上沾了枯叶燃烧的烟气,迷蒙又温柔。 

  没到半月,又传来了太宰治离世的消息。 

   

  太宰治死得也很有他的风格,一场风寒后不到一个星期,这个美丽的年轻人就在睡梦里无声无息地离开了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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